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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也有病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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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也有病?

“白義,哎,你走慢點!”

韓賀提著行李去追,白義已經進了電梯,門要關上的那一瞬間,他一手撐住門。

不禁無語,怎麽我永遠在門外面?!

白義滿臉陰郁,眼中血紅疲憊,有些無力浮在眸子上,但下面撐著的恣意挑釁擠滿整個眼眶。

白義一只手拍過去,怒吼。

“滾出去!王八蛋。”

韓賀自知理虧,擡手蹭蹭鼻尖,眼鏡下的瞳孔浮現一抹愉悅,隱隱喜氣,腳尖擋著電梯門,收斂著笑。

他蹙下眉。

“我那是沒忍住… …你磨磨唧唧的讓我挺難受的。這不是賠罪陪你回家給咱爸媽一個解釋嘛!保證你父母不再糾結那場車禍,我跪下給二老認錯行嗎?都怪當年我嚇著你了。”

白義越聽臉色越不好,韓賀怎麽這麽沒臉沒皮?這一身高端的西裝穿得人模狗樣,嘴裏卻說不出一句正經話來!

他晦暗著眸子,手上拳頭捏好,虛下眼角的瞬間出拳,照著韓賀鼻梁就沖過去。

韓賀躲避的匆忙,拳頭驚起的風劃過鼻梁,掃過眼眶,腳下一個顛簸,被白義拒之門外。

白義哼著粗調子,揚著下巴,一手關了電梯門,扭扭手腕,眼角吊著光,像是在說:再進來,打死你!

韓賀本來可以擡手按停電梯擠進去的,但是現在白義正在氣頭上,不好再火上澆油,免得那收不住的暴脾氣給他帶來‘麻煩’,白義也是要面子的,偶爾得給白義服個軟。

電梯下去了,看著紅色跳動的數字。

韓賀訕笑著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,低下頭短促笑出聲,暢快在嗓子裏震動著,直到擴散至胸腔肺腑。

前天傍晚他是咬著牙忍讓著白義,卻不料白義不知道從哪裏學來的法子,前戲太長,怪折磨人的,長到韓賀覺得他是不是虛!

最後沒忍住,翻了個身… …

昨天一天白義都沒起來床,他床前床後跟個小丫鬟一樣服侍都還不行,現在鬧著要回家。

這就像是在婆家受了氣的小媳婦回娘家,也挺有意思的,新鮮。

韓賀扶起行李箱,伸手按了電梯,想著白義再氣不至於扔下他一個人吧?畢竟兩人現在關系挺不錯得!

兩人鄰座的票,一會兒再道歉也不遲,總是要坐在一起的。

本來想著會等他的白義只是暫時性生氣,結果下了樓他不在,出了小區白義也沒有等他,電話打不通,而且白義還拉黑了他所有的聯系方式!

韓賀看著手機就開始發慌。

他站在小區門口的時候,整個人像是冰鑿出來的一樣,明明晃眼的大夏天,他周身三米都是寒氣凜冽,凍得空氣恨不得都要裂開,哢擦哢擦的聲音不斷得刺|激著人的耳膜。

韓賀最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!

他又跑了!

白義又跑了!

跑了!

十年重逢,好不容易毫無芥蒂得溫存了三個月,以為會是餘生,現在又音訊全無!

為什麽這樣對我?!

韓賀雙目血絲直接爆裂,漲紅了雙眼,面相沒有過度猙獰,卻也有股子嚇人。

韓賀直接擡手打電話給‘熟人’,聲音已經不再帶有任何常人該有的溫度,說出來的話就像是字典上的字拼湊排列一樣吐出來。

“對,GF7688四點四十的航班想辦法不許退票,要是有個叫白義,身份證號4206XXXXXXX0421的人要退換任何航班的票,或是預定其它航班的票,去程信息報給我!謝了。”

接電話的人都覺得這手機有點冰手,怎麽要拿不住了呢?耳朵被這聲音給折磨的想掛斷電話,可屏幕上顯示的姓名又是掛斷不了的那個人,讓人生死不能。

末尾的那句‘謝了’,生硬的跟在說‘去死’是一個調調,這是韓賀心情不好的常態。

“又是這個人,他怎麽了?”

這是韓賀那個神通廣大的叔叔,上次幫忙把白義住院信息調出來的人。

韓賀手上青筋直爆,捏著行李箱都快把手柄給捏變形了,眼神含著戾氣涼意,很有距離感,加上一身周正的西裝,看著格外像個某位不好招惹的人物。

小區這個時候進進出出的人,都有意識或無意識的避讓著韓賀,繞道兩米遠走,就連視線瞥過去,都像是能招惹殺身之禍一樣。

韓賀咬著後槽牙,“幫個忙。”

跟著嗓子深處還哼了一聲,短促且有力,那邊被這聲音給驚嚇住。

結結巴巴:“隨時有消息聯系你。”

韓賀雙目含遠,薄怒侵染,電話掛斷後提著行李箱開車去了機場。

一路上他都安安靜靜的散發著戾氣,心道:你最好沒跑遠!今天抓到和明天抓到,解決的方法可就不一樣了!

徐正青正好這個時候打電話,他按了藍牙耳機,斂眉不悅。

“有事?”

徐正青明顯感覺到這語氣不對,楞了一瞬後,戰戰兢兢地問。

“小花的巡簽流程確定好了,你要過目嗎?從下周開始。”

韓賀一聽到這個名字,胸腔劇烈起伏一下。

不知道是哪裏在疼,總之是身上疼了,不知不覺得蔓延到周身各處,疼到韓賀有些喘不過來氣。

“給我。”

韓賀說完後就把電話直接掛斷,目光直視前方。

現在手上開車都十分急躁,車速快還愛超車,目的地就是機場。

嘴角繃直,無法克制得大喘氣。

希望你在機場,在我的身邊,別讓我找你!別讓我再像發了瘋一樣找你!

我手上有你十年的合同,不想用起|訴這樣的強制執行手段找到你!如果最終是以這種方式見面,我可就真要打斷你的腿!養你一輩子了!

一路飆車,警察看到這個車牌號都不敢攔,直接一路放行,在心裏求爺爺告奶奶的希望不要發生交通事故!

到了機場,韓賀四處尋找著熟悉的身影,希望白義只是單純的賭氣,嚇一嚇他。

可隨著時間的堆積,腳下的步數累加,韓賀的耐心基本被消磨幹凈,臉色越來越泛青。

心道:上次為什麽沒直接打斷你的腿?

跟著廣播,韓賀拿著票上了飛機,一步一步走向自己的座位,每一步的靠近都希望能看到白義的身影。

一排是空的,第二排是空的,第三排… …空的。

馬上就到了他們的位置… …韓賀停住腳步,不敢往前走,生怕又看不到那個身影,視覺肯定了這件事的發生。

步子磨嘰了很久才敢踏出去。

一步,兩步,三步… …空的!

那個本該與他並肩坐著人的位置是空的!白義沒上飛機!他真的跑了!

腦子裏一陣霹靂,慢慢障起大霧,韓賀心裏深處的手機號現在驚慌地撥出去,手機一直響卻都沒人接聽。

他的指尖趨近於僵硬,嘴角繃得像是拉到最大幅度的皮筋,已經快到邊緣絕望,心又慌又懼。

指腹再次撥通電話,鬢角的細汗已經沁滿,呼吸也帶著喘。

白義!

別走!

讓你!都讓你!你想怎樣都行,我錯了!我他|媽錯的離譜!

突然一陣熟悉的電話鈴聲在背後響起來,由遠及近,貼在身後… …

韓賀脊背僵著不敢動彈,視線下移,手機上的電話還在撥通中,身後的鈴聲不斷的帶著節奏起伏飄揚。

手上突然黑屏,細弱的聲音從手機中傳出來: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。

身後的鈴聲也戛然而止。

腦子裏迅速連接成畫面。

——白義。

韓賀神思掙紮,脊背已經僵到無法動彈得地步,他怕轉過身什麽也沒有,都是大夢一場。

此時腦子一片模糊,混沌到就連這三四個月的發生,都不知道是真是假,會不會只是經年妄想,春|夢一場?

他遲遲不敢轉身,怕癡心妄想成空。

韓賀渾身莫名其妙的不受控制得顫抖起來,他彎下腰佝僂起身子,一手揪住胸口,大口喘起來。

腦子有個聲音說:你轉過去看啊!轉過去!白義在身後。

另一個聲音從腦海深處回到:我不敢啊!不敢——別看,什麽也沒有,白義沒回來過!

身後突然有衣料摩擦得聲音,離他很近的感覺,韓賀想用五感去試圖感知身後是誰,卻渾渾噩噩到虛弱無力。

一只手猛地從背後架住韓賀的脖子,將他整個人往後彎|折。

這個角度韓賀看向天花板,白茫茫一片,就連燈光都在犯虛,眼花頭暈。

韓賀微聲無意識地呢喃:“白義… …”

身子疲軟的卸力,整個人往後仰去。

白義伸出手接住,有幾分慌忙,迫切叫道:“韓賀你怎麽了?餵!”

這個聲音極致真切,在耳邊。

韓賀緩緩回神,慢慢凝聚思緒,他清晰的感受著白義抱著他,那帶有微涼的直接扣在他的肩上。

那張臉… …韓賀睜開眼後,熟悉的輪廓直接跌撞進眼眶,擠滿心房。

韓賀力氣沒有回籠,但是他本能性擁上去,一把攬住白義。

“你在不在!我是不是在做夢?”

語調中已經泛起一種哭腔,太細微,讓白義覺得是不是幻聽。

白義費解,蹙起眉,手頓了頓才拍在韓賀的肩上。揚著吊子,像是某種惡作劇作弄成功的那種洋洋得意。

“叫你欺負我!怕了吧?!看你還… …”敢不敢!

話還沒說完,韓賀就開始扯自己的西裝外套,脫完後甩在地上,白義以為是飛機上悶得。

誰知韓賀低著頭,手忙腳亂毫無章法的開始解襯衣的紐扣,手背上青筋浮現,帶著顫和慌忙。

白義更是看不懂,眉尖蹙得更緊。

“你在幹什麽?”

“給你,都給你,你不走,什麽都行——”

衣裳扯開,胸膛全都露出來,白皙緊實,看多少遍都還會有欲|念的那種。

只是韓賀的手還在往下,白義這才察覺不對,一巴掌按住韓賀的腕子。

“你在幹什麽!”

白義拔高調子又問了一遍。

韓賀慢慢擡起頭,滿臉眼淚,雙眼紅彤彤的,目光游虛,魘了好深的一層瘴。

看上去像是一只受驚過度的小雛|鳥,在尋找著庇護。

“我都給你,你別走啊——”

韓賀聲腔昵著濃厚的哭音,拖著尾音,帶著乞求,需要神的憐憫一般。

他翻手握住白義的腕子,往自己下|身覆蓋過去。

白義心裏‘我|草’一句震天響,一道閃電劈的自己腦瓜仁都疼,瞪著眼睛然後擺開手,趕緊從地上撿起衣服給他披上,嗓音壓低。

“這是飛機上,你在搞什麽!發什麽瘋!”

韓賀像是沒聽懂一樣,掙紮著不要穿衣服,還往他身上撲。

“你別走,我真的找了你十年,我錯了,不該那樣耍賴… …你要的都給你,你拿去,多疼都沒關系,就是… …你能不能快點?前戲不要那麽長?”

白義本來聽著這個軟糯的道歉挺有‘征服欲’,當聽到末尾,他雙眼都沈下顏色,翻了個白眼。

“我那不是怕你難受?!還有… …”

白義一巴掌推開他,地上的衣裳撿起來扔給韓賀,站起身側著小喘了一口氣,餘光斜睨,眉毛高吊。

“滾起來,我們在飛機上!一會兒要例行檢查,別以為這個倉暫時沒人就能為所欲為。收起你的沒完沒了!”

白義語帶毛躁,韓賀慢慢仰頭,看著一米八幾的白義俯視自己,側著身修長的比例讓韓賀正經的回神起來。

臉上涼涼的… …

他伸出手碰了碰下顎,水漬?

哭了… …?

韓賀手又擡高至眼眶,還是水漬。

我… …哭了?

韓賀半天沒反應過來,直到乘務員掀開簾子看到一個大男人裸著上半身,滿臉眼淚的坐在地上,又看看站在他身前的白義,一身挺拔且匪氣四溢。

乘務員想,這是打架了?能勸不能勸?

她再三觀察了現場情況,尤其是白義的臉色,她決定後退,什麽也不說!出去後又伸了半個身子進來。

良善的提醒:“一會兒飛機起飛,請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系好安全帶,然後關上您的手機。”

腦袋一縮,趕緊走了。

韓賀覺得身上冷,垂頭一看,襯衣和外套全皺巴巴的在懷裏。

他仰頭看著白義,白義正好也在看他,兩人一對視。

韓賀冷著臉,虛著眸子,慢條斯理地穿上衣服,一直不言不語,直到起身後,才問了一句。

“我剛才是不是情緒不對?”

白義想了想,不假思索地點點頭,還沒等著話奚落出來,韓賀音調發冷。

“嗯,想你想的,情緒障礙,你走得那一年得的這個病。”

白義突然張口卻沒說出來話,只是楞住了,目光墜在他臉上。

外套套好後,韓賀理理袖扣,眉眼下垂。

“也不常犯病,剛才應該是犯病了… …”

擡眉,韓賀的眼角還是紅的,雖然現在滿臉冷漠疏離平靜,但是剛才那個樣子… …白義喉結上下湧動了兩遭。

情緒障礙,這是什麽病?

犯病了會那樣?還… …挺不錯。

白義伸出手勾著韓賀的下巴,嗤笑一聲。

“犯病的樣子我很喜歡。”

韓賀看著那張陰柔卻張狂的臉,眼尾半吊,嘴角勾了一個不太起眼的弧度。

翻手扭住白義的胳膊,把他往椅子上一壓,自己俯身看著白義因為疼痛而猙獰的臉。

“喜歡?”

韓賀嗓子深處哼了一聲,這一聲嚇得白義腿一麻,直接跌坐在椅子上,扭的胳膊更疼了。

嚷嚷大叫:“你這個樣子沒犯病的時候討喜!”

韓賀拇指蹭蹭他的腕子,聲音壓著腔,嗓子震動,原本磁性的聲音透著涼氣和兇戾,染著血色一般。

“你敢拉黑我所有的聯系方式,讓我好一陣心慌。白義,你漲膽子了!來,我告訴你‘聽話’兩個字怎麽寫!”

白義一聽是這個腔,渾身犯軟,大感不好,帶著求生欲嚷嚷大叫。

“韓賀,飛機上呢!”

“妨礙我收拾你?”

白義:… 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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